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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节 (第2/2页)
他因而凝眉,对裴鸢道:“我在这守着,你去寻几个下人过来。” 裴鸢的神情有些惊惶,语无伦次地回道:“刚才发生的事…你不要……” 裴猇一脸嫌恶地看了醉倒的司俨一眼,复沉声问向裴鸢:“裴小彘,你喜欢他罢?” 裴鸢完全没想到,裴猇竟是看出了她的心思,忙掩饰道:“你别胡说…我…我没有!” 裴猇又道:“可他是要回颍国的,你知道吗?” 听到颍国二字,裴鸢只觉心口被剜了一下,却还是故作如常地回道:“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?反正…反正你若将适才发生的事同母亲说,我就再也不理你了!” 说罢,裴鸢扭头便逃离了这处。 她心中也是微有懊悔,没想到自己为了掩饰对他的喜欢,竟也能说出如此伤人且决绝的话来。 下人及时赶到,将醉倒的司俨扶回了住处。 班氏得知女儿来了初潮,立即便赶了过来,她温柔且耐心地安抚了裴鸢的情绪,还让下人备了姜丝红枣水,亦告诉了裴鸢在月事中应当注意的事。 “我们鸢鸢长大了,是大姑娘了,不再是小女孩了。” 裴鸢乖顺地缩在了衾被中,怀中搂着暖烘烘的汤婆子,许是因为适才受了凉,她觉小腹那处仍有些痛。 班氏这时又道:“娘已经求了你姑母,待你月事走了,便让那神医亓官邈再给你瞧瞧身子。” 裴鸢点了点头。 她观察着母亲的神色,暗觉裴猇应是没将适才发生的事同她提起。 班氏帮女儿掖了掖衾被,想着裴鸢既是都来了癸/水,那过段时日,兄妹二人也该分开住了。 她刚一出室,便见到了一脸沉重的裴猇。 班氏难能摆出了严厉的姿态,问道:“你父亲适才训斥你了?” 裴猇垂着脑袋,点了点头。 班氏语气温和了些许,又道:“猇儿,我和你父亲一向不拘着你的性子,可你属实不该将世子的茶换成烈酒。这件事,你真的做错了。” 裴猇蹙着眉头,还是在班氏面前认错道:“娘,我知道错了。” 班氏道:“你不该同我认错,而是该同世子认错。” 裴猇迟疑了一下,复又颔首,回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 * 次日一早,晴雪初霁。 虽说班氏特意叮嘱女使,不用很早就将裴鸢唤醒,可她却觉得身下黏黏的,很不舒服。 待下地换了个月事带后,裴鸢的小腹仍在隐隐作痛,便又躺回了架子床,缩在温暖的衾被中静想着心事。 裴鸢不想再贪眠,便听见室外传来了两个人的谈话声—— “我…我昨夜不该在敬酒时,将你的茶换成酒。” 说话的人是裴猇,裴鸢心中觉得稀奇,他竟然同人道歉了! “可你…你也属实不该对我妹妹做这种事!你也该对我妹妹道句歉……” 裴鸢猜出了同裴猇谈话之人的身份,她的心跳蓦地一顿,只听那人用她熟悉且温沉的声音回道:“那…让我进室,我会同她道歉。” “她…她病了,你等等,我问问她到底要不要见你。” 说罢,裴鸢便听到了裴猇从外面进室那风风火火的声音。 不消片刻,裴猇就跑到了她的身旁,语气不善地问:“你,要不要见他?” 裴鸢半躺在床,故意做出一副费解的模样,小声问道:“司俨?” “明知故问,你若不想见他,我就让他走了。” 裴鸢这才有些急了,忙压低了声音回他:“要,要见!” 司俨这时已然进了内室,见裴鸢的两名女使和裴猇都围在了她的床侧,看样子,裴鸢确实像患了疾病。 他已然记不清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,只知道在敬酒时,裴猇将他的茶换成了酒,他虽觉出了异样,可那是在裴弼的婚仪上,他不能将酒吐出来,只得将那些酒喝了下去。 脑中只存着些许影影绰绰的画面,那些画面好像是与裴鸢有关。 听裴猇适才所讲,他昨夜似是在醉中唐突冒犯了这个女孩。 待司俨走到众人身前后,采莲和采萍便示意他坐在了床旁的檀木圆凳旁。 见采莲和采萍仍站在床边候着,裴猇不禁冷声命道:“你二人,还不快跟着我出室?” 采莲和采萍面面相觑,有些弄不清楚二公子突然做怒的缘由,她二人复又看向了床上的裴鸢。 见自家小姐冲她二人点了点头,终是一头雾水地随着裴猇出了内室。 闺房之中,只剩下了裴鸢和司俨两个人。 裴鸢耐着心中的羞赧,也不知该怎样同司俨开口。 她见司俨的眼下稍带着淡淡的乌青,昨夜应是也未休息好,可男人的神情却并未显露颓靡,墨眸依旧沉静,是她熟悉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