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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节 (第2/4页)
说着,他们分别从怀里掏出一只银白色的酒杯,倒上酒后那杯摇晃不定。 李重细看,竟是纸杯。 红衣人与白衣人各喝了两杯酒,将纸杯收入怀中,起身告辞。白衣人对李重说:“您病好后不要轻易饮酒,否则祸将上身。”说罢,他们在李重的注视下向大门直直走去,身影越来越淡,最后完全消失了。 但是,大门从未被打开过。 李重的病很快就好了,但他还是忘记了白衣人的告诫,畅饮如初。那年他被贬为杭州司马。 遍观唐代的志怪笔记,会发现:绝大多数的故事背景都在中晚唐,也就是“安史之乱”以后到“黄巢兵起”之前这段时间,即唐代宗到唐懿宗时代,这一百多年的“百鬼夜行”造就了中晚唐诡谲的时代氛围。 在鬼肉的故事中,鬼被人算计,最后死于非命。鬼,也会死吗?答案是肯定的。 现在的问题是:鬼死后,又叫什么?关于这一点,段成式在《酉阳杂俎》中有特别说明:“时俗于门上画虎头,书‘聻’字,谓阴府鬼神之名,可以消疟疠。”按这种说法,“聻”是冥界之神。 但《宣室志》另有解释:唐朝时,有山西人冯渐隐于伊水之上;当时,又有一李姓道士,以“尤善视鬼”著称,大臣们“皆慕其能”。后来,李道士在跟一位重臣的信中提到冯渐,所谓“当今制鬼,无过渐耳”。意思是,大家都说我能制鬼,但最厉害的还是冯渐。 从那以后,长安、洛阳两京的朝臣都知道冯渐有神术,其中“长安中人率以‘渐’字题其门者,盖用此也”。认为把“渐”字写在门上,能驱邪避鬼,作用相当于钟馗。后来,慢慢写成了“聻”。中唐杜佑在《通典》中对“聻”的解释是:“司刀鬼名。渐耳,一名沧耳。”可见,他更倾向于段成式的说法。 但不管“聻”是人间驱鬼专家,还是冥界的神,有一点是肯定的:鬼怕聻。从“人怕鬼”的角度去理解,那么“鬼怕聻”似乎说明,聻确为鬼死之物,因此段成式的说法更有意思。 鬼生活在阴曹地府中,那么聻呢? 如果看过《唐朝诡事录》第一部,那么就会记得在里面有个整日昏暗似傍晚的鸦鸣国。聻,身着统一的制服般的黑袍,每日在那里低头打扫乌鸦落下来的羽毛。 穿越时光隧道的阴兵 “安史之乱”后,唐朝进入藩镇割据的中期。 作为地方军政首脑,一些地区的节度使拥兵自重,对抗朝廷,成为时局最显著的标志。比如,本故事中的李同捷之变即发生在这一时期。 李同捷是横海节度使李全略之子,全略于唐敬宗宝历二年(公元826年)死去,同捷跟那个时代的地方大员之子一样,越过朝廷,擅自接班,自己任命自己为节度使。 到了唐文宗大和元年(公元827年),朝廷为消除此患,欲调李同捷为兖海节度使,伺机收拾。但同捷拒绝任命。入夏后,朝廷有所行动,以武宁节度使王智兴为主帅,领军三万攻击李同捷。 大和二年春(公元828年),王智兴率军攻至棣州(今山东惠民)。 王智兴是当时第一流名将,此次进攻叛军是他主动向朝廷提出的。朝廷呢,当然很愉快地批准了,因为在当时这样的情况不多见。 在棣州合战中,双方拼得很激烈,城上飞箭如雨,雷石如雹;城下士兵衔刀疾进,攀爬云梯,向城楼冲锋。 交战中,棣州有三座城门被攻城士兵焚毁。 李同捷见此城难保,乃生一计,叫一能言者,坐在城头的战棚中,对城下的王智兴大骂,具体骂了些什么,我们不得而知,但按记载:“军吏耻之,智兴蒙衣掩耳,不忍闻。”由此可见,骂的话是非常难听和令人生气的。面对辱骂,王智兴一时没什么办法,非常郁闷。 就在这时候,身边有名士兵给他出了个主意:“何不用抛石车把城头上那个家伙干掉?” “抛石车?”王智兴大喜,道,“若击中,必有重赏!” 抛石车,古代攻城时最常用的武器。唐时抛石车分大型和小型两种,大型抛石车需要上百人操作,每次抛出的石块多且重,目标是城头上的士兵;小型的大约十几人操作,一般攻击目标比较明确,多为城上敌军首领。 本故事中被推来的抛石车当为小型的。 在士兵操作下,一块石头猛然抛出,飞向城楼,那个正在谩骂的敌军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,就已被击中,一头栽下城楼。 王智兴的士兵欢呼雀跃,攻城更急,遂攻下此城。 李亢在《独异志》中的记载颇具现场感,可谓最真实的唐人作战场面: 唐沧景节度李同捷叛,王智兴帅徐泗兵讨于棣州。时同捷遣一能言者,披短褐,坐于城上战棚骂智兴,军吏耻之,智兴蒙衣掩耳,不忍闻。有一卒曰:“此可用抛石击去其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