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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节 (第2/2页)
婶特意为她的到来准备的。 寻常侍女及仆妇、绣娘们并不能在府中任意走动,更不会到演武场来。 而李凤鸣自打从行宫回来后,也不曾在这里出现过,所以演武场上这群家伙习惯了府中没女人,谁都没觉得战开阳脱了上衣有什么不妥。 虽说魏国在民风上比齐国敞些,可李凤鸣从前身份毕竟不同,没人会在她面前衣衫不整。 认真说起来,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人赤膊对战。 她半点没觉得忸怩羞涩,反倒新鲜,就大大方方搭着辛茴的肩,站在人群后踮脚伸颈看热闹。 武艺上辛茴是个行家,战开阳在她眼里就是个三脚猫,连李凤鸣都不如。 但萧明彻是在南境战场搏过命的,他三言两语的指点,竟帮着战开阳成功扛住了护卫的强势攻击。 这就让辛茴来了劲,一边偷听着那些刁钻但实用的技巧,一边琢磨其中规律玄机,看得津津有味,便也忘了要将李凤鸣劝走。 酣战将近半个时辰,战开阳与那护卫胶着成平手。 演武场上喝彩声此起彼伏,闹哄哄,乱糟糟,却是一种别样热烈的鲜活。 李凤鸣被这气氛感染,激动到面颊泛红,握拳咬唇,弯弯笑眼追逐着场中对战的两道身影。 “很好看?” 随着这冷冰冰三个字,有颀长身躯挡在了她面前。 她的笑容立刻凝固,讪讪收回目光,望向不知何时来到面前的萧明彻。 “是挺精彩的,”李凤鸣往后稍退,没话找话地顺嘴打哈哈,“没想到,战开阳脱了衣倒不显羸弱。” 此时演武场上大多数人都发现了她和辛茴,气氛便没了先前那份自在。 其实,若双方都大方坦然,也没什么好尴尬的。 可齐魏两国国情不同,李凤鸣和辛茴还没如何呢,演武场上这群男儿郎倒是别扭到四散“奔逃”起来。 战开阳本人更是慌张,跑去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裳。 两相对比,李凤鸣的坦然倒无端显得轻浮佻达,这就真尴尬了。 她无奈地摇着头浅声嗤笑,对萧明彻道:“那你们继续,我不打扰了。” 萧明彻面无表情地颔首,目送她离去后,扭脸瞥向战开阳。 那眼神冷得像冰锥,迁怒意味十足。 战开阳被冻得个透心凉,在这样春末夏初的和暖晨光下,竟打了个寒颤。 ***** 明明就住一墙之隔,但经过演武场那件事后,李凤鸣和萧明彻好几日都没碰面。 到了闰四月的最末这天,齐帝在清麟宫端仪殿设宴庆螺山大捷。 李凤鸣随萧明彻进宫赴宴,两人才又坐到一起。 其实李凤鸣从小就厌烦宫宴。 以往她每次出席宫宴,都要面对无数看不见的机锋。父母有心借这种场合打磨她,不到必要时,哪怕坐看她出糗甚至出错,也不会出声帮忙解围。 所以,她参与过无数回宫宴,却从没哪次是单纯愉悦地吃吃喝喝,不烦才怪。 可今日这场宫宴却让她有些高兴。 因为齐国女子地位不高,今日无非就是盛装打扮得漂漂亮亮,跟在父兄或夫君身边,安静做个礼节性的摆设。 她就只管跟在萧明彻身旁,向帝后行礼,与众人点头寒暄,不必担心有人突然向她抛出隐晦又难解的问题,更不会有人突然在言辞间使绊子挖坑,试探她对某人某事的看法。 在席间落座后,她更只需欣赏歌舞,品味美食,再好奇偷瞄在座某些齐国有名的朝堂栋梁。 纯欣赏,不必带脑思考什么,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惬意。 “廉贞年少成名,威震齐国南境,我原以为,他若不是个五大三粗的莽汉长相,就是个深藏不露的笑面虎。” 李凤鸣以酒杯挡在唇前,向左侧微倾,小声与萧明彻分享自己的观赏心得。 “没想到,他只是肤色深些,却有几分英飒战将的豁达气派。瞧他衣冠齐整往那儿一坐,倒是风采卓然的。” 他俩是夫妇,宫宴上自要并席共桌,手臂和手臂之间本就只隔一个拳头宽。 她再倾身靠过来点,这就显得更亲近了些。 萧明彻坐姿肃正,目不斜视,一看就没有要和她交谈的意思。 见他不理人,李凤鸣也不勉强,自得其乐地又再顾盼。 目光往对面右侧席扫过去,就与坐在父母后头的闻音对上了眼。 午后刚进宫来时,女眷们都去了皇后那边见礼用茶,李凤鸣与闻音自也碰上了面。 年初在行宫时,闻音得了李凤鸣的玉容散,两人看对方都觉甚合眼缘。 当时闻音曾说过,若淮王府办庆功宴,她会送李凤鸣一份有趣的礼物。 可如今庆功宴办在宫里,那礼物自不方便带进来。 今日相见后,闻音就与李凤鸣约好,下月初五同去郊外佛寺上香兼踏青,到时再将礼物给她。 这会儿两人又对上眼,闻音便隔空冲她眨眼,提醒她记住初五之约。 李凤鸣笑眯眯点头,动作小小地举了举手中杯盏。 旁侧的萧明彻深吸一口气,在丝竹歌舞声的掩护下,冷然轻道:“眉来眼去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