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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节 (第1/2页)
叶知昀和宫人都站着没动。 静了数息,年轻男人把脸转向他们看不见的另一边,“……我手卡住了。” 宫人傻眼了,灌木底下是排水沟的砖栏,他的一只右手卡在了缝隙当中,宫人想要替他□□,却没能挪动丝毫,又怕力太大伤到对方的筋骨,只能道:“严将军稍等,我去替您叫人来帮忙。” 年轻男人一听当即道:“别声张!” 叶知昀走近,借着光线看向砖栏,问:“你的手怎么会被卡住?” 年轻男人打量了他一番,猜出他应该是来赴宴的公子哥,便一板一眼道:“执行公务不慎所致。” 叶知昀道:“不慎?” 对上少年的眼眸,年轻男人不自在地挠了挠下巴,挪开视线,“巡逻的时候腰牌不小心掉进了沟里了。” 叶知昀倒也没笑对方一个将军,竟然腰牌没捞上来反倒卡了手,他扫视一圈周围的环境,抬手抽出了男人的佩剑。 对方立刻紧张起来:“你做什么?” 宫人也慌乱地道:“叶公子使不得……” 叶知昀没有说话,而是走到一棵白桦树下,用剑锋劈开了树皮,抹了一把树汁再走回来蹲下,将树汁涂抹在对方卡在缝隙里的手上,和缝隙的边缘。 “你再试试。” 年轻男人注视着他的动作,有些发怔,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,向外猛地一挣手,没想到卡了半天的手竟然一下子抽了出来,“你怎么做到的?” 叶知昀也是从书上看到的,白桦树的树汁可以起到润滑的作用,便取来一试,他将手里的剑往前一递,“还你。” 年轻男人接过,收归鞘中,朝他拱手道:“多谢,我是金吾卫将军严恒,你是哪家公子?” “我是叶知昀。” 严恒看着少年点了点头,表示记住了,他想起腰牌还在排水沟底下,便找了根树杈小心勾出来,飞快擦干净了,道:“你这是要去赴宴?那我领路带你去朝露园吧。” 叶知昀道:“有劳严将军。” 两个人带着宫人到了朝露园时,晚宴已经开始上,重重琉璃盏高挂,让这场湖边宴会犹如白昼,灯火映入湖面,像是黑暗中化开的胭脂,月色披纱,水榭的影子的水里不断散开波纹。 负责巡守的金吾卫立在角落,筵席中,晋原帝位列首座,右边坐着徐皇后,底下是一片文武大臣,觥筹交错间言笑晏晏,丝竹管弦之声余音袅袅,十多个舞姬清歌妙舞,身姿翩然。 叶知昀跟严恒道别,视线扫了一圈,没有见到李琛,便在燕王身后找了处地方坐下。 这时他的身边坐过来一个少年,跟他挤在一张案几上。 沈清栾伸手帮他倒了杯茶,“你怎么这么晚才来?” 叶知昀许久没有见到对方了,接过茶,微微一笑,“路上耽搁了,你跟沈尚书进的宫?他的风寒痊愈了吧?” “已经好了。”沈清栾道,“从书院各回各家后,上回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道过谢。” “我们是朋友,你没必要客气。”叶知昀道。 听到这句话,沈清栾不由也笑起来,随即又带着忧愁地道:“听说潘家是不是还在追查潘策朗的事情?” 叶知昀的心里微微一动,倒不是因为沈清栾的话,而是他注意到琴师那边坐着一个女子,她的五官并不精致,算是齐整清秀,只是她的眼眸非常引人瞩目。 那是一双翡翠般的绿眸。 他曾经见过这个胡人女子,在暖春阁里弹奏过潘家那首曲子。 她为什么能进宫? 叶知昀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,看向潘家的席位,太傅潘志遥赫然在座,他的神态一向冷峻,看不出什么端倪。 正思索着,肩膀忽然被摇了摇,沈清栾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“你在想什么?跟你说话也不答应。” 叶知昀回神,“啊,你说什么?” 沈清栾无奈地叹了口气,站起身,“算了,我茶喝多了先去如厕,等回来再跟你说。” 叶知昀胡乱点了点头,他的注意力全落在那女子身上,只见一曲抚毕,女子和众琴师一起向外走去,穿过筵席,这一刻是她离晋原帝最近的距离。 像是印证着叶知昀的想法,女子抱在怀里的古琴下露出一抹锋利的刃光。 叶知昀在那一刻脑海中划过无数念头,对方要下手的对象应该就是晋原帝,晋原帝若是死在这里那真是大快人心,可潘家怎么办? 没了晋原帝,这天底下再无人能够压制得住潘家。 他耳朵里嗡嗡作响,几乎听不见筵席上热闹的声音,兀自起身,在燕王诧异的目光中向前扑去! 与此同时,胡女从袖袍中抽出匕首,一脚踏在柱上借力朝首座上的晋原帝刺去! “陛下当心!” 那一瞬间整个场面都混乱起来,众人耸动,尖叫声四起,匕首离晋原帝只剩下分毫之差,叶知昀骤然挡在他面前,推开了胡女! 锋利的匕首划开了他的手臂,血花飞溅开,筵席周围无数金吾卫冲上来,胡女似乎还想再度行刺,然而已经错过时机,几个大臣包括潘志遥一起护住了后方的晋原帝。 胡女翻身后退,立在围栏之上,翡翠般的眼眸看了看叶知昀,忽然向后一跃,砰然落入湖水中。 赶上前的严恒当机立断,喝令手下:“搜查筵席上所有宾客、舞姬琴师,看看有无同党,剩下的人跟我沿湖追捕刺客!” 除了金吾卫杂沓的脚步声,朝露园内陷入一片死寂,酒席翻倒,菜肴撒了一地,满目狼藉,真正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