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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节 (第1/2页)
几株草木而已,有什么特别的。 他在心里不自觉又将那番交谈回顾了一遍,仍对其讨要白骨枯的目的存疑。 研究观家的旧配方…… 燕山无声息地嗤笑。 怎么可能。 拿这种粗糙的谎来骗他,还当自己是昔年那个什么心机都没有的傻小子么? 十载春秋,已经足够一个襁褓的婴孩长成半大的少年了,他有什么理由仍在原处停滞不前? 纵然是她观亭月,不也一样变了吗。 燕山想起日间对视过的那双星眸,其中明显已不再有飞扬锋利、尖锐得近乎刺目的视线,那些流转的眼波间,积聚着历经过万古江河后深深的沉淀。 而没变化的是,即使她沉淀沦落至此,整个人依然是明亮坚韧的。 这大概是深刻入骨髓的秉性,注定要伴着她一生一世直至长眠。 天快大亮的时候,书房的门突然从里面拉开,守在廊下的天罡营将士立刻朝燕山见礼。 “侯爷。” 他点了下头,招来身边常用的随侍,后者急忙跑上来。 燕山:“上次让你办的事情呢?” 年轻的将士回答说:“查清楚了,在城西二街的三巷子里,往里数第五间就是。” 拥挤的民居在朦胧的晨光中懒洋洋地苏醒,鸡鸣与犬吠此消彼长,吵得沸反盈天。燕山于巷口下了马,一面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,一面往更深处走。 附近的住民都是寻常百姓,穿着粗布衣衫,也不讲究,偶尔把门扉一拉,就朝外头倒洗脸水,整条小径流淌着几道交错的沟沟壑壑。 他走没几步,深巷尽头,拐角之处的说话声愈渐清晰的传过来。 观老太太站在家门前,正耷拉着眼皮,老僧入定地应付着隔三差五便要登门一回的李婆子。 对面的妇人一开口连珠炮般讲个没完,嘴皮好似滚下坡的车轱辘,全然停不下来。 “不是我说呀,你们家姑娘真是太挑了,上月那东城的郭铁匠有哪里不好?人靠手艺吃饭,勤快又老实,长得还端正,浓眉大眼儿的,一看就是顾家的男人,还能帮衬着供小江流读书科考呢,错过了不可惜嘛!” 观老太太慢条斯理地解释:“缘分没到吧。” “嗐——缘分又不是曹操,光等着就能来吗?你看亭月二十好几的年纪也不小了,再过个两三年成了老姑娘,再想要嫁可就真的难了。 “姑娘近来可吃香着呢,到处有人找我给说媒,趁机会多,赶紧寻个合适的嫁了吧。”李婆子总算扯到正事上,登时笑得见牙不见眼,“咱巷里才搬来的那个马清风您老人家可有印象?他昨儿悄悄地问我,说月姑娘许人家了没有?小伙子对你家孙女真是一见钟情,又说她漂亮,又夸她勤快,两三句话下来憋得一张脸通红,那笨嘴拙舌的,听得我都乐了。” 然而观老太太并没有乐,还是岿然不动地杵着拐杖,静静地看她一个人表演。 李婆子见她的表情,当即道:“您别瞧不上,这马清风虽三十出头,却是个殷实人家,可有钱的咧!” 燕山站在不远处,闻言便好奇地抱起怀,想听听对方到底怎么个有钱。 后者紧跟着补充:“他做皮货生意发家,城郊置办了宅子,还有不少田产,一年下来的银子就有这个数。” 她煞有介事地摊开手掌比了个五,“厉害吧?” 话音才落,不知从何处模糊地冒出一声短促的笑。 奶奶耳朵不好,听完这一席“财大气粗”的描述,并未立刻被那五个手指头吓到,只淡淡的:“那也得等我问问孙女的意见。” 李婆子嫌她多此一举:“小孩子家能有什么意见?你是长辈,婚姻大事自然由你做主了。” 老太太不为所动地纠正:“我们家的事,是由她做主。” 李婆子从未见过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,刚要反驳,斜里便有一个声音伴着脚步而来:“劳烦。” 燕山不欲再听这些鸡零狗碎的家长里短,走上前打断道:“请问观亭月是住这儿吗?” 观家奶奶看见有人靠近,此时此刻才吝啬地把眼皮全数掀开,睁着浑浊的双目端详来者。 对方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,瞧着约莫和自己孙女年岁相仿,生得甚是挺拔笔直,眉眼疏朗,容貌称得上十分清秀,却又与寻常的清秀不太一样,他五官间透出刀兵的肃杀,举手投足里有万千玄甲凝结的萧索。 老太太熟悉这种气质,这是常年行走沙场之人才会带着的,独有的特征。 她瞧了一会儿,放下戒心:“你是她的朋友?” 燕山模棱两可地承认:“算是吧。” “她在屋里。”奶奶颔首示意,“进去就能看见。” “多谢。” 李婆子在旁边瞪圆了眼睛,直勾勾地盯着燕山扫过门上的一角衣袍,脑子里的算盘瞬间打得噼里啪啦响,把这匹布料价值几何,刺绣做工消耗多少人力算了个明明白白。 不算还好,一算之下,那五根指头的威力瞬间被击败得体无完肤,起码还得往上加二十根! 她不禁酸溜溜地腹诽:这一家子连做小本生意都摸不着门道的孤儿寡母,几时认识了如此了不得的人物?自己怎么不知道。 第15章 你能上我那儿踢馆子,我就不…… 燕山走进去时先是闻到一点花香,然后才有那种农家田舍内淡淡的土腥味。 四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