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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节 (第3/3页)
不以门第身份而存偏见。您都未见过学生,怎能断定我家小主人是戏耍作乐?” 刘俨哑口无言,随即摆手道:“招满了,不招了!” 王诚听过东厂番子的回报,立即当笑话向景泰帝学舌,哼道:“这刘俨老儿还算识趣,想来万侍吃了这扎扎实实的大碗闭门羹,以后应该不会去了。” 景泰帝失笑:“这你就错了,她的脾气跟一般人可不一样,她要是认准了的事,那是一定是要办成的。哼,刘俨既然被她看中了,早晚是要收了濬儿才罢的。” 王诚有些不信,景泰帝道:“你没见过她以前的样子,那时候她有求于清风观的守静老道,缠了差不多两年,将清风观里里外外,包括附近的民居都翻修一新。守静老道虽然还是不肯,他的两个徒弟却已经对贞儿惟命是从了。若不是因为那杜箴言,她躲在宫中不再出去,守静老道也是逃不出她掌心的。” 王诚有些吃惊的问:“皇爷,那要不要奴婢派番子去警告刘俨一番?” “刘俨已经辞官归隐,算不得朝臣。何况又不是请他入王府就西席,只是来蒙馆入学而已……由她去吧!” 景泰帝想到了清风观,沉默良久,忽然问道:“你在外面见过万侍,她过得怎样?” 王诚鄙薄的撇嘴道:“这万侍一离了宫,就全然没了在宫中的矜持尊重,和市井女子一样,每天出入市坊,不是寻路子,就是找生意。四处钻营奔波,还每天瞎乐呵,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。” 景泰帝忍不住微笑起来,道:“日子过得苦的人,世上哪里都不缺。像她那样,无论什么环境,都能把日子过得开心的人,才叫少见。” 他有些恍惚地叹了口气,忽然又问:“金刀案你和商辂查得怎样了?” 提到正事,王诚立即敛了脸上的嘻笑表情,恭声回答:“阮浪和王瑶这两个月受尽拷掠,仍然不肯认罪。奴婢几次细搜了他们家中所有产业,也确实没有找到除了南宫所赠金刀以外的兵器甲胄。反而是首告的卢忠,在商学士面前自承前段时间是臆症发作,南宫复辟纯粹他病中之语。” 景泰帝双眉一扬,五指在御案上轻轻叩了叩,沉吟问道:“商学士预备如何结案?” 王诚答道:“商学士的意思是再细察一遍,若此案确属卢忠臆症病语,便就此了结。” 景泰帝森然道:“如此大案,岂有轻易了结之理?把阮浪和王瑶斩了!至于卢忠,看在他本意不坏的分上,姑且饶他不死,降官三级,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。” 至此,太上皇朱祁镇最危险的一次杀机,终于平安渡过。虽然余波未息,但好歹没有了性命之危,事情也没有扩展成对朝廷重臣的大血洗。 景泰帝最后时刻收手,终于让朝野中关注此事的上下人等松了口气。 而刘俨,也终于在万贞堵门的第一百天开口:“好,我可以让他入馆!” 万贞大喜:“多谢先生!” 刘俨道:“且慢欢喜,老夫还有要求!” 万贞连忙道:“先生请讲,我洗耳恭听!” 刘俨道:“入我学馆,无论士庶贵寒,都是同学。贵上须得微服来往,不得暴露身份,恃贵凌人!” “此为应有之义,我等听凭先生吩咐!” “其二,遵守馆中制度,不得无故违背。” “也是应当。” “其三,贵上入馆启蒙,乃是你以仆从身份擅做主张,并非父母亲允。老夫授课可以一视同仁,却不算老师,明白吗?” 刘俨愿意为沂王启蒙,但却不愿意承认师生关系。也许因为他还守着曾经的君臣之别,不得朱祁镇允许,不敢托大;也许是怕景泰帝秋后算账,连累家族;又或是二者兼而有之。 然而,不管怎么说,刘俨终究还是担着干系,答应为沂王启蒙了。 万贞沉默片刻,弯腰行礼:“全凭先生做主。” 刘俨叹息:“如此,你明日起,将贵上送来罢!” 万贞点头道:“先生,我主可以不在同学中暴露身份,然而出于安全考虑。还请您同意我在馆中安排值守,每日上学下课,按时接送,可否?” 刘俨道:“只要不影响馆中学序,随你。” 万贞再三致谢,刘俨哼了一声,自踱回馆中去了。 次日清晨,万贞便护送着沂王前往学馆,将沂王送到刘俨面前,躬身道:“一切拜托先生了。” 刘俨不承认自己是老师,沂王便省略了拜师的礼节,向至圣先师孔圣像行过礼后,被安排到了甲一班。万贞不放心,直将人送到教室门前,才停下脚步。 沂王红着眼眶,但看着万贞,却咬着嘴唇露出一个笑脸来,说:“万侍放心,我会好好读书,不叫你和舅爷他们失望的。” 万贞心软得一塌糊涂,用力点头道:“好,我就在馆外等着。待你下学,就进来接你,听你说说都学了些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