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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曾经的公婆 (第1/2页)
恰逢立夫在天津工作的哥休假,将带着女朋友回家。对于这位尚未谋面的兄长孙文新,我早就有所耳闻。他十五岁考上军校,公婆早就习惯于以他为荣。据说目下的这幢房屋,也有一半的钱是由他出的。而孙家未来的大儿媳,据说是一高干女儿。连立夫在云口供销社当营业员的妹妹孙立群也特地请假赶回。孙名凯夫妇满街购买好吃的东西,菜品几天前就已经开始谋划了。对比二月前自己刚来立夫家的时候,那是三日不知肉味,第四天,立夫妈前去割了一斤肉包饺子。我无意吃肉,却无法忽视这种待遇的天壤之别。立夫兄妹和我则忙于洒扫庭厨。房屋已由立夫新近抹上了一层白白的石灰,屋内张灯结彩,一家人随时准备着到码头迎接。 我面带微笑,虔诚地忙碌着,内心却一阵阵发冷。孙氏夫妇对两未来儿媳的态度大相径庭,让我深刻地感受到自身的卑微。百姓和官员的手真的就连不到一起吗?可孙名凯又算是什么官员?难道人性就只能是这个样子:对富于自己者巴结逢迎,对穷于自己者睥睨斜视。我由此联想到父母传奇而辛劳的人生。论文化、论修养,父亲胜孙名凯何止十倍,可叹造化弄人。父亲当年如果不是被母亲美貌所迷,如果娶了一个城里的老婆,如果不是教书而是选择了从政,这么些年下来,也能做上那么一个小小的官吧?这样是不是就能算是和立夫门当户对了呢?那样的话,孙名凯夫妇或许能够对我客气一点……荒唐!若是那样,父亲和母亲的婚姻就不存在了,那我傅心仪又哪里还有存在的可能? 一家人在江边夏日的热风里翘首盼望了一个小时,轮船终于姗姗而来,当衣锦还乡的孙家长子挽着一袭白衣,长发飘飘的高干女梅若云出现时,一家人立即谄媚着拥了上去,竞相问寒问暖并争提他们手中行礼。孙家大儿子把未来的媳妇介绍给大家,我惊诧于一向威严的孙名凯夫妇竟有如此展颜的笑容。没有人介绍我,连立夫也没有,想必是我父母的半教师半农民的身份让他失却了勇气。倒是梅若云睁大眼睛打量了我良久。我谦和地笑着,在这样暖意融融的家庭聚会里,感到难耐的孤独和失落。 吃完晚饭,我和孙立群收拾碗筷,其他人坐到客厅里陪文新夫妇说话。梅若云不愧是高干女儿,可谓天真无邪,大谈她在西藏部队时养的宠物如何如何,谈到高原的自然风光,紫外线如何强烈,以致在同一人身上,背光一面和向光一面产生强烈的温差。我开始发辉自己遐想的能力,对高原的风光神往不已。梅若云声音柔和、音调发嗲,加上迥异世俗的率真,让我认识到养尊处优的人那种独特的富贵气质。发展到后来,梅若云竟然大谈她在部队之时,好几个军官同时追求她、对她大献殷勤的感人场面。这就率真得有点过了,我暗叫不好,心里为小梅同志捏一把汗,一向封建守旧的孙名凯夫妇怎能欣赏这等坦诚?碗既已洗毕,我自然也加入旁听的行列。趁此小心翼翼向二老投去快速的一瞥。二老果然神色尴尬,有些坐立不安,但都没忘了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状态。我明白了,孙家这二老的表现也就仅限于此了,谁叫人家是高干子弟呢?何况又是功勋卓著的长子媳妇,忍着吧!连孙文新都没有让梅若云停止的意思。但梅若云的故事听得最认真的莫过于我了,不要说她的天真无邪早就让我大为折服,就算了解点高原的风土人情也能长长见识,何乐而不为呢? 关于孙文新二人的安寝问题,孙家老太早就精心布置过了,床上一切都是崭新的,电扇是新买的,梅若云被安排和孙立群睡,可她不从,和孙文新窃窃私语,说是和别人一起睡不习惯,婆婆谄媚着说:“我是怕你在我们这种小地方,晚上怕黑,才安排立群和你一起睡,那你一人睡间房吧!”梅若云撒娇说:“就是,就是,我就是怕黑的。”又和孙文新私语了起来……这下我明白了,她是要和孙文新一起睡,才能既习惯又不至于怕黑。小梅同志就是高啊!敢于在这种情形下表白自己的真实想法,堪称纯洁无瑕、耿直无限!我不禁大为感慨。再看看我未来的婆婆,脸上早就红一阵白一阵,大有无地自容之势。结局自然是孙家二老沉默地接受了现实。当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