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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曾经的公婆 (第2/2页)
我和小姑同榻而眠,回忆着自打来到云城后婆婆如何在明里告诫立夫,在暗里严加防范,生怕立夫有越轨的行为。至于她老人家的苦心,效果到底有多好,这倒难说,但至少她尽了力了啊!为何梅若云低语那么几句,她就能放弃自己的原则。思前想后,再次加深了对孙家二老的认识:百姓之女自然要恪守古训;而高干嘛!政策宽松一点又有何妨? 第二日是全家一起参观关公庙,这是云城唯一一处景点,各家来了远客或是逢年过节外出走走,就不得不选择这个地方。公婆从自家带了酒菜,兴致很高的样子。可惜梅若云不以为然,嘟囔着并不好玩,给我们依次讲述了故宫、大昭寺、武侯伺等风景名胜,使得本就够寒碜的关公庙显得更加寒碜。她两手提着长长的裙子,穿着高跟鞋的脚在江边的乱石丛中一颠一颠、艰难地躬身向前……后来一跺脚干脆不走了,撒娇让孙文新背她。孙家的两儿子都高大帅气,两儿媳看上去也都不是凡品,加上梅若云脱离现实的纯洁,在这尚且保守落后的小县城,我们这一群人原已十分醒目,招来好些路人的眼睛,等到孙文新背着梅若云,自然又多了一道风景。公婆沿途不停地和熟人打招呼,真不知是自豪多还是尴尬多。 晚上,立夫的几位堂兄、堂姐赶来助兴,一家人在餐桌上海阔天空地乱侃。酒至半酣,立夫的一位好事的堂兄终于又提到那个敏感的话题,问起我分配的情况,我一笑置之,准备移开这个话题,哪知他不愿移开,直接对孙名凯发问了:“心仪怎么会分到桑榆那地方去了,二叔你没有找找人呀?老表不就在教育局吗?”孙名凯说:“你老表他管得了个啥事呀!他说话算得了数吗?说起这事都烦,我早就给立夫说了,我没那个能耐,可他就是不听,把人说弄来就弄来了!”立夫妈在一旁附和:“本来嘛!你二叔最怕求人了,这些年,为他自己的事他都没求过人。” 我耳中反复出现着孙名凯极其厌恶地说出的那句“说弄来就弄来了。”觉得今儿不说句话自己会活活憋死,就尽量平静地说:“我被分到桑榆一事,孙叔你帮忙与否,我可曾说过什么,你老怎么一说到我,就仿佛一大包袱似的,有那么恼火吗?我自己都不觉得!” “你自己不觉得,将来一大堆事,你知道个啥?你要是能想到这些事,也不会……”孙名凯一脸怒容地说。 我续上他没说完的话:“也不会怎样?也不会擅自跟来?但这不是因为立夫在这里吗?如果立夫和你们有相同的观念或者他不住此地,我是一定不会再在这里打扰各位的!” 一向以家长制闻名的孙名凯显然从没面临过晚辈的如此挑战,他咆哮着说:“这是哪家的规矩,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,难道你的父母不曾教过你?哪有对长辈这样说话的!你少拿立夫说事,我告诉你!这个家我说了算,这房子,立夫没有出半分力,立夫要不听话,一起滚掉好了!” 话说到这份上我就没话说了,只是表情已经不能如前般正常了。大家的脸色都凝重起来,孙文新在一旁息事宁人地说:“为人父母,子女的事哪有不帮忙的,小傅你这事爸也曾找过人的,连我都知道。” 我看看立夫,他铁青着脸,显然内心很是激动,但似乎并不打算有所作为。我知道了,在这个家庭里,他永远说不出话来。他只是在我面前颇有个性,颇有男人气概,却绝不会为我而驳斥自己的父母兄长。孙名凯在一旁继续找他的感觉,他说:“你立夫二人,吃我的用我的,我不怕得罪人,我一辈子不会向儿女伸手要钱,我老了有退休金。”我这公公自我感觉忒好,关于他一辈子不向儿女伸手要钱一事,我虽然和他认识只二月,但早已耳熟能详。 我才吃了你几顿饭呀?怎么成了二人吃他的用他的了?我想:你找感觉也得靠谱一点。便似笑非笑地说:“孙叔,你能干!谁不知道你能干呀?一辈子不向儿女伸手,这话我都已经听熟了,立夫他刚分配,学校没分住房,这儿子借住一下父母的房子,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,他实在是没地方滚呀!”立夫显然想制止我,但这些话我都是一气呵成的,没给他阻止的机会,说完我就知道自己闯祸了,孙名凯那神情……